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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。两人相谈不欢,殷青青差些就要上手,哪晓得下一刻齐云汲自己就倒下了。 虽然浑噩不过片刻光景,他扎醒时就看到殷青青瞠目结舌地打量自己,齐云汲不喜与她靠得太近,起身要走,却听她说:“我刚与你把了脉,是喜脉,两月有余了。” 齐云汲怔了怔,回头看向殷青青。 “谁人的?是关家的种?”殷青青误以为关家对他穷追不舍正是此缘由,倒觉得有些可笑,垂着眼扫了扫他下腹,讪笑道:“齐云汲你还能怀胎呀,你是妖怪么。” 齐云汲气得发抖,悻悻盯着殷青青,很是可怖。可他现下不过是强弩之末,殷青青根本毫不忌惮,斟酌着如何处置这人才好。说到底,她是真真不想沈正青再与其有交往,更何况得知齐云汲居然能如同女子般怀胎,真是荒天下之大谬。或许正是这点私心作祟,她才会放齐云汲自行离去。直至多年后再回首,殷青青只觉原来自始至终自己是可怜可恨,怨不得人。 怀胎 殷青青的话可谓惊雷一声炸得人混混沌沌的,齐云汲走走停停,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在一家药铺子里。店里的药童问他是要抓药否?齐云汲点点头,可被问到抓啥子药、有药方子不曾,却是当场哑了口。他在师门修习多年,区区一方打胎药怎会不知道药方子,可此时此刻无故说不出口来。说是羞耻也不尽然,只是心里莫名地想,若是日后沈正青晓得了,是不是会与那日一样,似哭非哭地与他说:‘那本应是我第一个亲侄子。若还活着,现下都能喊我一声小叔了。’如此一想,当即心乱如麻。 药童见他虚汗涔涔,生怕这人得了啥怪病,正要送客时才听对方说了几个平常药材名儿,让他碾成药粉包好。于是乎,齐云汲怔怔看着药材在药碾子的滚动下碾成粉末,再一副副包裹起来,最后拿在手里时无比烫手,他提着药,几近落荒而逃。 那年的齐云汲尚未满弱冠,家中老父母与师门老师傅都很疼惜他,受的委屈向来是外人所赐,区区外人而已,何曾上过心。哪知有一日终受自己重视之人欺辱了,晃神之间竟仍替对方考量,恍悟的刹那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。即便如此,那些药依旧原封不动。唯一庆幸的,便是肚子并未渐长,是以齐云汲权当不晓得肚子里长了这么一个玩意。可再怎么自欺欺人,他实在没有这个脸面跑回师门了。这下、真真是孤家寡人,无路可走。 前无去路,后有追兵,齐云汲初次尝到孤立无援是何等滋味。 偏偏殷青青带走的这个消息,让他再度陷入绝路之中。 沈正青得知此事后,一脚踢翻了跟前的案桌。殷青青还是头一回见他发起这等火气,待悟过来时,恨得眼都红了。只是当时余霜楼的人马还在部署之中,不能贸然行动,沈正青只得遣出沈家的人手企图赶在关家之前寻到齐云汲。 人多嘴杂,郑珩等人觉察沈家动静后不久,齐云汲怀胎一事便也瞒不住了。当下逢机立断,俩师兄弟停了窝里斗,勠力同心,一面对齐云汲狂追不舍,一面拦截沈家追兵。只是郑珩与方褐不同,他对齐云汲肚子里的东西兴趣不大,不过方褐与沈家闹腾得这般热闹,他总得琢磨琢磨从中讨点便宜。他深知齐云汲与沈正青瓜葛深浅,见齐云汲明知自己怀胎之后竟是不曾将娃儿堕了,倒忖度出一点意思来了,为防齐云汲投向沈家,便遣了数名弟子佯装为沈家人追杀齐云汲。 可想而知,当几路夹击之下、身心疲惫早已无力细想的齐云汲透过杀手的只言片语,听是沈正青因他肚子里的孽种要对他痛下杀手时,便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,分明可笑、偏偏笑不出来。 当时齐云汲怀胎已过四月有余,他活着比死了更有用处,山门自是不会要他的命。齐云汲自认逃过数次鬼门关,其实不过是山门每每放任他落荒而走,宛如逼着他一步步陷入泥淖,永无脱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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