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六章:光 (第2/2页)
柏青岑终于抽空抬起脑袋,抬头看向沈知砚:“是不是很傻?” 沈知砚脸色自若地把柏青岑的头摁回肩膀上:“嗯。Omega不能这么草率就把自己交出去的。” “……对,这是一方面。她也不该这么冲动,撕烂了白家的面子。”柏青岑说,“被娇养了这么多年的独生女,跑去别人家倒贴,外祖父被她气倒在病床上,三年没见人。” 柏青岑说:“那些年柏家也算是在风口浪尖上了,所有人都盯着,只是爆出来的新闻都翻不起浪花,也就是民间口口相传,传得越来越厉害。大家都说,我妈在柏家过得不好,还有人说在大街上见过我妈,披头散发的……说是那个精神状态……活不了几天了。 “总之大大小小爆料不知道真假——但她最后确实是自杀了。她被排挤也是真的,我们家现在还有她寄回来的手写信……” 沈知砚抚摸着柏青岑的黑发,静静沉思。 二十多前社会还并不算稳定,不少百姓家境贫困,尤其是一些落后地区,不仅经济发展迟缓,性生活也极其混乱,性别矛盾急需解决。国家呼吁Alpha对标记了的每一个Omega负责,柏海康作为新闻媒体风口浪尖上的人,必不能丢下柏青岑的妈妈不管。 所以柏青岑的妈妈如此被柏家接纳,那必然是受排挤的。沈知砚的嘴角微微向下耷。 真傻。 柏青岑抵在他肩膀上,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:“她是得上抑郁症死的,听说是上吊,吊死在了柏海康正妻的床上。死的当晚消息就传到白家,外祖父抢救无效,也没了。 “总之这些年,除了住校,我就住在Abyss,每年过年都在这里,算是我半个家吧。我在学校门口倒是有套房,但是……” 但是除夕夜万家灯火通明,一束束烟花向上蹿开,炸在黑夜中,学校门口的街道总是有很浓的人文气息,所有人都沉浸在团圆的欢乐里。 柏青岑更喜欢四季不变,简约白色灯光常亮的Abyss。这里没有过年的气氛,只有忙忙碌碌、如往日般接待客人的月美人侍者,以及,一个被所有人敬而远之的,抱着书包安静学习的,被誉为最年轻的总裁的自己。 沈知砚最终总结:“你童年真惨。” 柏青岑从他肩上起身,跪在床上把桌子往两人这边拉来,摊开卷子,把台灯点亮。一时书卷煞白,黑字在灯光映衬下营造出一种安和的氛围感。柏青岑说:“童年?我妈死的时候我还不记事儿,柏海康的脸我也只在新闻报道上见过——没有父母,算什么狗屁童年。” 他记事晚,能回忆起来的、人生中最早的记忆便是四岁时候了。外祖父死了,妈妈死了,家破了。所有人都在对他拔苗助长,外祖母严苛地把他往企业家培养,这数以百亿计的家产,全压在了他身上。 柏青岑总在想,他懂什么? 一个还在学校里跟兄弟们逃课打球、早自习抄作业的毛头小子,能懂得什么经商? 柏青岑对那些听起来就脑袋疼的商战没有半点兴趣。他混在重点高中里,和那些好学生一样,随波逐流学着知识,为避免白家斥责,他一头扎进书里学出个第一,总算是堵住了外界悠悠众口。 但他始终没有方向,迷茫地被人潮推来搡去,被白家捏成各种形状。 直到他发现了沈知砚。 沈知砚的目标总是很明确的,他给自己制定了很多计划,说进步几名就一定会进步几名,永远朝气蓬勃地向上爬。 柏青岑记得,高一时候自己还鲜少听说沈知砚这个名字,等到高二一开学,榜单前十大换血,而这个陌生的“沈知砚”三个字,明晃晃摆在了自己名字下面。 柏青岑陷入回忆里,回头望着沈知砚发了一瞬的愣,仅这一瞬,沈知砚便被他盯得不自在:“看什么?” “看你好看。”柏青岑呆呆地叹出声。 沈知砚吐槽:“像个痴汉一样。” 柏青岑笑起来,倒有些不好意思:“就是痴汉。” 馋老婆。 馋你。 想—— “哎,回神了,快点做卷子,”沈知砚也跪起身,调整好舒服的坐姿,把笔塞给柏青岑,“再不做都要睡觉了,今天又耽误一天。” 柏青岑无奈地牵起嘴角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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