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讨苦吃 (第2/2页)
。二十年的相识,十二年的相伴,在一句“我见宋正熙了”面前,在那个幽魂一般阴魂不散的人面前,一文不值。 当心痛心碎到一定程度后,是感觉不到愤怒或疼痛的,麻木成了抵抗的保护色,维护徐靖安最后仅存的一点点体面。 穆青这才惊恐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。他居然听到宋正熙的名字后,毫不顾忌地流泪。 为什么哭呢,其实他自己都不明白。 也许是多年前的隐藏的无果的爱,也许是远逝永不再来的未完的青春,遗憾发酵,无能为力的无力感,沉沦堕落的生活,几重综合,就像复杂的颜色混合变成黑那般,穆青顺理成章唯能以泪来祭奠。 穆青惴惴不安地观察徐靖安的反应,潜意识已经准备好雷霆霹雳的轰炸,他自讨苦吃。 徐靖安没有过度的反应,他像座完美的石像,固执地紧闭双眼,不愿看向穆青,却又矛盾紧紧包围笼罩住穆青,手指蜷缩颤抖着机械地一下一下来回摩挲穆青眼睛下部的皮肤,似乎要把穆青所有的泪全消解掉。 “老公?”穆青试探着小心开口。 没有回应。 房间静得不像话,穆青大气不敢喘一声,而徐靖安仿佛凝固了,过久的肢体接触,使得他身上的酒味都不甚明显,自然地与穆青的气息融为一体。 良久,穆青感觉到滚烫的液体慢慢地、悄悄地砸在他的脸上,就像惊雷悄无声息地劈在荒芜的田地里。 徐靖安仍旧是那份姿势,动作毫无改变,可他平日在穆青眼中凶猛伟岸的背脊,象征无上权威,此刻竟也微微颤抖。他的眼睛紧闭,泪便冲破眼皮,自发热涨地滴落,一滴接一滴,滚烫的,酸涩的,无助的,挫败的,重重地砸在穆青脸上,映出星星点点的一片。 徐靖安,哭了? 穆青过于吃惊,呆愣着消化这个事实。 他突然就想起多年前,徐靖安曾表现的那副模样,不满地打开房门,眼睛红通通的,却依旧抱臂拽八二五地不屑地盯着他。 穆青抬起手,叹息,轻轻地一点点地擦掉徐靖安的泪。 “徐靖安。” 徐靖安终于舍得睁眼了,可他一旦睁开眼睛,那些酸涩的烫雨便无可避免地倾泻,狂风暴雨般冲刷着穆青。 猩红的眼狰狞地审视穆青,打掉穆青擦拭眼泪的手,反应过来似的,用力掐住穆青的脖子,强硬万分。 红白交缠的掐痕浮现,穆青无法呼吸,他的脸突然涨红,喉咙被重重挤压的恶心无力感令他想呕吐,呼吸艰难,缺氧的晕眩,神智不清,意识飘忽,挣扎摆动的双手无奈地划出各种形状,穆青的胸腔起伏摆动得快了。 穆青的脑海一片空白,濒死的感觉恐惧而又陌生。 喉头的重压消退,穆青咳嗽着剧烈大口呼吸新鲜空气,鼻腔急速翁张,意识渐渐退回头脑。徐靖安疯了般地用双臂禁锢穆青,侵略攻击的吻肆意撕咬着穆青的每处,留下重重的标记 ,“穆青,穆青”,他声音低哑,凄厉慌乱,似乎掺着血。 “你不能不爱我。你必须爱我。” 似乎只要哭泣,就能颠覆规则从而随心所欲,想要掌握那份虚无,就像耍赖无理的孩童,硬逼如愿以偿,他是失败的胜利者 穆青没有回答。他扯出勉强的微笑,干裂的唇微微蠕动,做出“我爱你”的唇形。 徐靖安满意地点点头,俯身低头,将双唇再次重重覆上,牙齿啮蚀,妄图啃咬掉穆青的血肉灵魂,他的泪最后一次淌过穆青的面颊。 答案很残忍,无非就是相互欺骗。 他们再一次沉溺于性爱中。 宋正熙躺在床上,面无表情,在脑内计划徐靖安所说的聚会。 野猫叫春的嘶哑力竭,车灯的斑驳散乱,见证了他的赌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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