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笼中之雀 (第2/2页)
也是一天比一天难过。温行远还有两个未分家的弟弟住在大宅中,但都是各过各的,平时不在一起吃饭,除了成婚之日就不曾再见过。他的女儿虽然也住在大宅,却显然不将杨云庭当回事,这么多天一次也不曾来问安。杨云庭自己本来也很怕这些迎来送往,宁可不见的好,只是温家的下人都是人精,瞧着家主将这位新夫人独自扔在大宅不闻不问,如何还不明白他在家主心中什么也不是?于是便更加的捧高踩低起来,平日除了来送个一日三餐外,整个大宅无人搭理他。日近深秋,天气渐渐转凉,屋里越来越难安睡,他让红玉去问一问能不能添个炭盆,竟是问了三五日都没有回音。 红玉倒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,连连跟他道歉,他不以为意,安慰了红玉几句便罢了。他们欺负的是他杨云庭,拿一个小丫头出气有什么意思。只不过屋中只得一人服侍确实不够,他瞧见红玉一个人挑水累得直喘,从此便将屋里的重活接了些过来,不好送到外头水房的内衣裤也都自己洗了,反正这些事,他在杨家的时候也是做惯了的。只是新夫人如此体恤,骇得红玉诚惶诚恐,恨不得给他跪下,从此待他更为上心。 这温家上上下下都当他是空气,但凡他踏出院子一步,那些恶意的目光便令他如芒在背,干脆连院子也不出了,每日过得形同软禁。只是在小小的偏房里头关着总觉得十分憋闷,白日里便仍是练剑消遣。横竖这院子里平时也没人来,更没人管他做什么,他于是每天早起打坐练功,吃过早饭便去院子里练剑,如此日复一日,倒也不觉得太难熬。 他小时候曾经在青城山学剑,因天资十分聪颖而小有所成,在杨家年轻一辈中也是佼佼者。然而后来,到底因为坤泽要在家待嫁,他被父亲召回了家中,几乎是闭门不出,剑道也就此停滞了。可即便如此,他也不曾放弃,日日练功不辍,只因为他从小到大除了剑术什么也不会,练剑也成了他唯一的寄托。 这一日,他照例早起练功,直到接近中午才结束。红玉站在廊下看了一阵,这会儿送上毛巾茶水,笑道:“公子剑法真漂亮。” 杨云庭还有点儿喘,接过毛巾来胡乱擦了脸上的汗,道:“算不得什么。”低头又见红玉虽然带笑,眼睛却红红的仿佛刚哭过,便问她:“怎么哭了?” 他虽不爱笑,看起来总是冷冰冰的,红玉却知道他人很好,连忙摇头:“没有,路上风吹的迷了眼。”又道:“公子喝点儿茶水休息一会儿,我去看看厨房的饭送来没有。”说完,给他倒了茶放在石桌上,自己往院外走去。 谁料走到一半,便听见院外有女子吵嚷之声。 “小姐,就是她要抢咱们的霜炭!”外间走来一个小丫头,不由分说扯住红玉,凶巴巴地嚷道。 杨云庭在院中听见动静,起身出去查看,见到那小丫头身后跟着一个浑身绫罗的少女,原本盯着红玉正要发难,见到他来了,眼睛一转,带着嘲讽的笑意看向他:“哟,我还当是谁,原来是咱们新夫人的丫鬟,怪不得脸这么大,敢来跟我抢东西了。” 杨云庭怔了片刻,才想起这就是温行远的独女温晴。来温家这些时日,她从不曾来问安,第一次见面竟是这种情景。 “大小姐,”他瞧见红玉被那丫头拽得手腕子通红,眼眶泛红便是要哭的模样,情不自禁便怒火中烧,强自压抑着道:“不知红玉如何得罪了你。” “蕊心,告诉给他听听。”温晴趾高气昂地白了他一眼。 抓住红玉那丫头得了令,忙倒豆子似的劈里啪啦控诉起来。杨云庭一听才知道,原是早上红玉又去管家处问屋里能不能添些炭火,正遇见温晴屋里的丫鬟去领上好的霜炭,一时气不过便吵嚷起来,不知是否还动了手,如今温晴找上门来要讨个说法。 “我没打她!”红玉听她说得仿佛自己抢东西还打人,忍不住地哭起来:“我只是气不过各房都有炭火,只有咱们公子什么也没有,每日屋里冰窖似的冷……” “你们公子没教你做下人的规矩?”温晴冷哼道:“有什么找管事的说去,为难蕊心算什么?也对,你们公子出身小门小户的没见识,哪里懂得这些?” “是她先骂了我!”红玉闻言更气,哭着打断她:“大小姐要训奴才也就罢了,做什么话里话外地讥讽公子!” “是谁在此吵嚷?”屋外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,众人纷纷看去,只见一个中年人施施然踏进院中,竟是久不回家的温行远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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