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巴比伦的河边我们坐下来哭泣_全文(一发完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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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全文(一发完) (第3/5页)

快,只可惜他没说完……

    等等,我希望他说什么?

    我不愿去想,也不敢去想。半夜我被紧急叫去团部,原来是我方的一支侦察小队无意间发现了日军的一个小型兵工厂,细细研究后,团长和政委决定让二营马上抽一支突击队探路。我领了命令后马上回营点人。浦泽喝了酒,睡得太死,这样的动静都没闹醒他。那些不敢言说的想法让我做了个违背纪律的决定:我没把这件事告诉直接乔浦泽,只经由郭子转告,自己率先领队出发了。

    兵工厂大部分是由伪军看守,处处疏漏,这也是团长为什么敢先派一支小队的原因。最后也果然如团长所料,我们二营还算是轻易地拿下了这个兵工厂。只是最后出了些纰漏,一个伪军发了狠,要在仓库边上引爆榴弹,那时我脑子几乎空白,下意识地冲出去给他来了几梭子——可惜我仍赶不上他的动作,眼睁睁看着那个榴弹炸开。随后我被冲倒在地,腹部一阵剧痛——但幸运的是,仓库安然无事,没有被这榴弹影响。我强撑了不知多久,也可能只有几秒钟,在确定仓库不会出现问题后,我便放心地昏死过去。

    自我记事起,我很少有睡得这么好的时候。我出生在东北农村,饥饿几乎占据我幼时记忆的全部,它能使人整日整夜的睡不着;后来大了些,我便参加了东北抗联,更是不敢在夜晚熟睡,怕有些声音没听到,只会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。因此这一觉对我来说是这么珍贵,以至于在我几天后转醒时,我先感受到的不是腹部的疼痛,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惬意、满足,像是在一个和平的、从未有过硝烟和战火的年代,在一床弹得温暖舒适的棉花被上醒来。

    当然,腹部的疼痛很快打断了我的美梦——还有拼命钻进我鼻子里的血腥味、无处不在的痛苦的呻吟,使我意识到我现下正躺在战地医院的一张小床上,这张小床应该是摆在过道的位置,因为不时有满身血污的护士带着酒精和血腥味从我身旁走过。

    我又重新闭上了眼睛,万幸,我还活着。

    因为受伤的缘故,刚清醒没多久我又感到困倦。只是这觉也总是睡不安稳,时不时又转醒,弄得人更加疲惫。某一次迷迷糊糊睁眼时,我隐约看到有一团黑影在我面前。我看不清他的轮廓,但我感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皂角的香气,我下意识扯了扯嘴角,想扯出一个微笑,虽然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:“乔、浦泽……”

    我的手马上被握住了,那团黑影离我更近,只是那股若有若无的皂角香这下完全没了踪影,扑鼻而来的全是土腥味。这时我也清醒过来,能够看清这团黑影了——果然是乔浦泽,只是他看起来可不太好,好像瘦了一些,眼底下全是青黑,灰头土脸一身泥巴。这个距离太近了,他的眼睛好明亮,我甚至可以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自己。

    然后我突然感到有冰凉的东西触碰到我的脸上,我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些使他的眼睛透亮和清澈的是他的眼泪。

    我想安慰他别哭,可大约太久没喝过水,张嘴只发出一些吱哑嘲哳的声音。乔浦泽马上从边上端了一碗水,想扶着我喝一口,可我刚稍微抬起上半身,腹部痛的更加厉害,一下卸了力,又倒回床上。我本想再试一次,但乔浦泽伸手把我押回床上,脸一下变得红彤彤的,好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,露出坚定的眼神——只见浦泽猛地灌了一口水,俯身贴近我——我感受到他柔软的嘴唇贴上了我的,我干燥而起皮的嘴唇慢慢被从他口中渡来的水润湿,那股清凉的水流进我的口腔,灌入我的咽喉,从我的心脏旁流过。

    我重新闻到了那股皂角的香味。

    于是我没有推开他。

    喂完这口水后,乔浦泽直起身子,脸几乎要红得滴出血;我猜想我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,脸上烧得厉害,只暗自庆幸我长得黑,应该不容易被看出。乔浦泽好像所有的坚定都给了刚刚那一吻了,现下整个人惊疑不定,好像惊喜、好像紧张、又好像很疑惑,坐立不安的,不敢看我,也不出声,过不一会儿好像想松开手站起来。我那瞬间福至心灵,一下子反手握住他的手。

    他猛地扭头盯住我的脸,而我一直在看着他。我俩都控制不住地笑起来,两只手握得更紧。

    伤口再恢复一些后,我便离开医院重新回到驻地。日子好像回到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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