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贝恩电钟 (第1/3页)
第二天中午,亓锐刚揉眼睛,就看到符槐盈手伸进包里,拉开内袋的拉链,从里面拿了个小镊子出来。亓锐笑了一声。 符槐盈的确是个简单的人。 可当符槐盈碰到他的脸,柔软温热的指尖贴到他的皮肤上,亓锐又有点烦躁,因为符槐盈只是个简单的人。 在学校两栋教学楼中间的圆形花坛边,亓锐伸着两条长腿,坐在花坛边上,符槐盈用酒精棉擦拭完镊子,便贴着他的脸,轻轻向下抚平下眼睑上的睫毛。 他的手指是汗湿的,嘴唇是张开的,眼睛连同睫毛布满痛苦和难忍,脸上爬满红潮,四肢像柔软的布一样陷入床单,——在他梦里。 而现在,他只是手指干净,表情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的一只眼睛。 自讨苦吃,亓锐心里浮现出这四个字来,只能强行想点儿别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。 符槐盈调整镊子的角度,让其中一侧尖头对着眼睑,动作间轻轻哼了一段调子。 “贝恩电钟要来烈心了。”亓锐说。他今天早上醒得太早,晨跑绕去了十二中那边,路经西月体育场大门时,不经意间看到了左右两旁贝恩电钟摇滚乐队户外演唱会的海报。 他看了一眼就略过去了,根本没注意具体时间,但绕着西体跑过去的时候,远远地就看到球场上围了挺多人,已经在搭建舞台了。 符槐盈哼的那段就是贝恩电钟的开头电吉他的solo部分,他还记得暑假的雨天,在医院里,符槐盈递给他的那只耳机,里面放的也是贝恩电钟的。 符槐盈小幅度点了下头,亓锐问:“去现场看过吗?” 符槐盈说没有,那根睫毛从镊子上滑掉了,他重新换了个角度,停顿一下,问:“你去过吗?” 亓锐其实也没有去看过,说来也是巧合,在他上初中的时候贝恩电钟其实来了两次,但那两次他都因为自己的事情错过了,而后来上了高中,也就是去年,贝恩又受邀去了一次江星,应歌迷强烈要求,顺道也来烈心开了一场。 但他那时已经不想去了。 不想,这两个字真是能把所有东西都打成扁平的形状,像一张纸似的,赖在地面上,听不到,看不到,无休止地静止着。 亓锐回答说没有,他那时在江上忽然意识到的,与符槐盈的交汇点,其实就在于此。 ——对这世界缺少的部分好奇心。 可他现在看着符槐盈的眼睛,却止不住在想象他在台下,抬头注视着台上的模样,会开心吗,会打节拍吗,会跟着人群晃动吗。 眼睛疼了一下,蚂蚁咬了一口似的,符槐盈把那根倒睫拔了出来。 那根深黑色的睫毛躺在他手心里,被他看了一会儿,随后就轻飘飘被吹起,落到了花坛的杂草里。 符槐盈转身回教室,到了楼梯口,忽然回头: “你,想看吗?” “想啊。”亓锐依旧坐在花坛边上,撑着手臂,对他笑。 晚上饭点,钱凌越给亓锐打电话让他来医院一趟,自己工作堆积了,抽不出时间。 钱凌越在钱申诊室里,吃着盒饭,焦头烂额地翻看面前一堆病历单和药方。钱申把白大褂挂在衣架上,准备下班了,问:“你叫他来干什么?” 钱凌越从侧边的大口袋里掏出两张花花绿绿的票来,“把这个给他。”钱申推推老花镜,看清了,“去年是不是就是这个,怎么又买了。”钱凌越听到他提这个,在两张票上噔噔敲了几下,说: “叔,你总觉得这小孩懂事听话,你还真看错了。 去年的票,他压根没要,我说哥托人才好不容易买到的,他看了我一眼,说送给别人吧,他不想去。 别看他表面谁都不在乎,其实,心里还真是不怎么在意,特别是吴叔去世之后,整个人都蔫了。 他内里其实有乖张忤逆的性子,有些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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