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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8-502的秘密(上) (第1/1页)

    徐音的手干燥而温暖,钟乐诚冰冷的手指在她掌中融化。她平静地望着他,两人之间默然的气氛让钟乐诚有些不安——以往徐音总能很快给他问题的答案。

    徐音手机的震动打破了沉默,她拿出手机看了眼,表情并没有起伏。“坐下说吧,我去给你倒杯水。”她放手走向厨房,而钟乐诚觉得自己手背上依然残留着她的触感和温度。他坐到沙发上,双手握拳放在大腿上,看向厨房里背对他的徐音道:“我来容城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吗?”

    徐音将水杯递给钟乐诚,在他身旁落座。“如果从你住进来开始算的话,可以这么说。不过今晚恐怕是没法从头说起了。”

    钟乐诚捧着水杯,思考着切入点,“孙嘉琦说我和办公室一个叫陈扬的前辈打架,连带了他被开除,按照陈扬的性格来说很有可能上门来找我的麻烦,但是我从不记得有见过他。你对他有印象吗?”

    徐音微微歪头回忆着,但她的手机又震了一下,徐音的面容浮现出隐隐的烦躁,但她并不去理会消息,而是回应了钟乐诚的疑问,“好像是有这么个人,有段时间天天跑来大吵大闹,把垃圾扔在你门口,还在门上泼红油漆……实在是很不讨人喜欢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是怎么解决的?”

    “不是你解决的,是我解决的——我录下他的发疯行为,警告他再这样就报警,他这才没有再来找事。”

    “欺软怕硬。”钟乐诚不满地评价,倒有几分庆幸自己忘记和陈扬共事的经历,他喝了几口水,正要再次开口,徐音的手机却传来了第三次震动。徐音只是看了一眼便直接关了机。

    “对面好像有急事,没问题吧?”钟乐诚问。

    “没事,骚扰电话。”徐音说,“你刚才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钟乐诚踌躇半天,“我还有个问题想问,你别生气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是想问前女友的事情吧?”徐音淡淡地问。

    “我只想知道和她分手的时间和原因,仅此而已。如果我在遗忘这件事之前有和你提到过的话,我希望你能告诉我。”钟乐诚说着又急急补充,“我绝对不会再联系她或者跑去找她,她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,你相信我。”

    徐音有些头疼地捏捏眉心,“小乐,我不是不相信你,而是怕你知道了难免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她再怎么不愉快都是过去式了,我现在不是还有你吗?”钟乐诚有些讨好地向徐音身边挪近一点。

    “好吧。你和我相熟后确实有说过你跟你前女友的事。你当时辞职后说要靠写谋生,她不赞成,你们吵了一架。她说你没积蓄没学历,想靠写赚钱根本不现实,还批评了你的为人之类的,你意识到你们之间的差距太大,跟她提了分手。”

    “就……这样?”

    “就这样。”徐音环住他的肩膀,“也许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快乐结局,但这就是现实。”

    钟乐诚默默不语,他和林清玟,一个考上大学一个早早工作,一个有着明确职业道路一个被公司开除前途渺茫,两人即使曾经是同学也因为走上不同道路而渐行渐远,最后走不到一起其实并不意外。钟乐诚只能疲惫地长叹一声,靠在徐音肩膀上。

    “小乐,你后悔知道这些吗?”徐音轻声问他。钟乐诚并没有立刻作答,直到徐音都要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,才听见一声闷闷的“不会”。

    “不就是因为不够好被嫌弃吗,我早就习惯了——无论是林清玟,还是公司,还是我自认为的‘家人’。可能生活喜欢跟我开玩笑吧。”钟乐诚低声说。他深呼吸一口,调动自己的脸部肌肉露出一个笑容,“可能我所有的好运气都兑换成和能你在一起的机会了吧。”

    徐音发出一声像看到奶猫睡觉一样短促而满足的叹息,她侧过脸去爱怜地亲吻他,在他脑后的手梳理他的头发,“你抢了我的台词呢。”

    钟乐诚浅浅地笑了一下,肩膀放松下去。精神的松弛带来身体的疲惫,困意铺天盖地,他闭上眼轻声嘟囔,“我累了,就让我在沙发上睡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徐音给他让出了位置,抱来被子严严实实盖住了他。钟乐诚枕着靠枕,闭上眼睛,温暖和疲惫让他很快入眠。

    徐音站在沙发旁静静凝视他的睡颜,在确认钟乐诚陷入沉睡后,她将杯里的水倒掉,洗干净杯子,悄悄出了家门。

    楼道里灰白的墙面坑坑洼洼,被不知何人扣掉的墙皮掉在角落碎成几块,两层楼之间的转折平台没有玻璃,雨水在这里汇聚成小水洼,连扶手也带着令人不适的湿漉漉的金属味道。徐音皱着眉避开了一切有水的地方,站在张翠萍家门前。

    叩叩,徐音敲两下停一秒,六下以后,胖女人贼溜溜的眼睛在猫眼后面闪过,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细缝,徐音像蛇一样融入门后的黑暗里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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