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伸了伸舌头以示赞同,我妈眯着双眼,暗含着不屑,我妈现在只会 (第6/11页)
“什么困难,讲。” “我没钱付这这个月的房租了。” “好。”过了十分钟,我才按了发送键发出这个“好”字,它给人的感觉是语焉不详,到底是愿意帮忙付房租呢,还是对她付不了房租的这件事叫好?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那个“另有其人”老是在我心中挥之不去,谁也不会心甘情愿替人作嫁衣裳——花钱买了床躺在上面的却是别的男人,替人租了房来敲门的却是其它人。但我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,我还不至于为这点租金影响我的形象,兴许到时候我一高兴会给她更多。我没有像往常那样一气键入很多字,而是惜墨如金地写了一个不明不白的“好”。 “谢谢你,亲爱的。”她很快作了回复,这个字并没有让她产生任何歧义。 (41) 当年父亲把语文课本放在取暖的炉子上,不慎烤焦了,于是有了我的名字,还没见过这样起名子的。父亲是个思想活跃的语文老师,喜欢标新立意,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,因为它后来经常给我带来麻烦。真正对我父亲存有印象是三岁以后了,之前当然没有,他说胎教以及启蒙教育这些该做的工作他都做了,但我没觉得我比别人更聪明,他说你不能这样思考问题,不进行这些教育你可能比别人更傻。好像当时他教我背了很多唐诗,这些唐诗现在能记住得很少,我记忆力一直都不太好,背唐诗并没有使我的智力有质的飞跃,不傻如果也能算一种成就,为人父母未免太简单了。记得上中学,老师让大家背诵“岳阳楼记”,除了三个学生之外,其余都过了关,我是那三个学生中的一个,老师又给了我一次机会,我仍像年久的结巴,老师恨铁不成钢:“多好的文章,让你一背,支离破碎,一无是处,无药可救,无药可救啊。”语文上面我没什么建树,作文也是好的时候少,差的时候多,可以说基本没有起色,倒是英语有一次得了高分,老师表扬,同学取经。我认为那次高分只是一次意外,当时心里虚荣,不好直说,只能加倍努力来维护那次意外,以后果真每次英语成绩都不错,也算是一次良性循环吧。 报考专业时,父亲帮我选择了计算机软件,他说这个专业很有前途,而没有报考文科类。后来我发现我并不太喜欢这个专业,不过就这样也混了十多年,帮我维持着生计,使我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情写一些胡说八道的东西。 我很喜欢我的大学时代,再早一点的儿童时代也值得向往。还在我幼儿的时候,父母有一次逗我玩,父亲对我说:现在是你最舒服的时候,无忧无虑,不用看别人的脸色,不用听别人说什么,谁都让着你,长大了就没什么意思了。说这话时我觉得他的神态是半羡慕半颓丧,我伸了伸舌头以示赞同,我妈眯着双眼,暗含着不屑,我妈现在只会做饭和她一生对什么事都心生轻蔑不无关系。那时候我爸上班有一段时间了,估计刚工作时的激情已经过去,每天上班有混日子的意思,有时和同事之间有了矛盾,就不想去上班了,那个时代没有什么娱乐,家里有个收音机听已经很不错了,文艺节目很少,最经常听到的是中央领导人的名字,那时候国家一开大会,不论是开人大还是死了人,播音员喜欢把所有参加开会人的名字按姓氏笔画念一遍,听得多了,人人练出一对神耳,谁新上了名单,谁掉了队,根本永不着美国中情局那样费事吧唧的分析,一耳朵就听出来了。 星期天我没有去接她,归纳一下有三个原因,一是长途汽车一向不准时,不像火车那样说几点到就几点到,火车晚点了还会在喇叭上说一声,而汽车在路上抛锚堵车是家常便饭,因此到站的时间很难把握;二是本市有好几个汽车站,广布于东南西北,谁知道她坐的车会停到哪个站上?我只去过火车站附近的那个,其余的我只是听说过,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。时间地点两大要素都不确定,意外之喜的浪漫就无从谈起,即使疲于奔命找到了地方,还要面临更重要的第三点:万一她安排了其它人接,临场我还不被搞得灰头鼠脸,心情抑郁。说来说去,时间地点人物没有一样是确定的,这浪漫的事岂可为之?还是留到梦里去做吧。 一大早我就带着孩子到动物园看动物,刚过十点,收到她发来的短信:“亲爱的,我已经到家了。”“刚到吗?”我问。“六点多就到了,刚才收拾了一下,现在正躺在床上看电视,你要来吗?”“那么早就到了!不过我正带着孩子在外面玩,你先休息一下吧。”“好吧,来就发短信给我。” 逛完动物园,在麦当劳吃了个午饭,把孩子送回家后,就带着钱来到了她家。 一进屋两人就抱到了一块,可能是好久没有亲热了吧,这次亲热的感觉格外强烈,大大地抵消了我对她的不满。 (42) 这是一场实力对等的较量,双方都像训练已久而等待着时机的奥运会选手,卯足了劲,在赛场上龙腾虎跃、尽情地发挥着自己的潜力。新鲜劲儿过后,两个人斜倚在床头上,每人手指头上夹着一只烟卷儿,像电影里军容不整的国民党逃兵,吞云吐雾,过了许久谁也没有吭一声。电视里正放映着精英模特大赛,模特们身着寸缕依次登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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