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、反正我死了你负责 (第2/2页)
坑刨了一大片,看起来差不多够用了,十七挨个卸了盆地的黑色软胶壳,把连根的月季送到土坑里。 他正忙着封土,何晏蹲到花跟前,掐了片叶子叼进嘴里,“人缘不错啊,比我强。” “别!” 十七神色一凛,想去夺何晏嘴里的叶子,可已经晚了,自己手上还沾着土,只得悻悻缩回手。 “怎么啦?”何晏揪出嘴里的叶子瞅瞅,“有虫啊?” 十七原本怕叶子带刺扎到他,但何晏又不傻,手指头都摸过了,还往甘心往嘴里填,他都不怕,自己的担心实在多余,于是改口道:“没虫,可能打药了。” “你他妈不早说,要毒死我!”何晏臭着脸责怪,但仍旧把叶子叼回嘴里,“算了,有毒也吃过了,干脆再毒一点。” 十七无奈地看了何晏一眼,“骗你的,没打药,没毒。”然后继续扒坑、封土。 “哼,”何晏轻飘飘地笑,“你以为我怕死?打药也不怕,反正我死了你负责。” “嗯,我负责。”十七闷着头没好气地嗯了一声。 “嘿,傻子,”何晏拿嘴里叼过的叶子搔了搔十七的脸,忽然轻描淡写地说,“我妈活着的时候居然喜欢玫瑰,啧……那么贵,搞得我为了讨她开心天天去偷人家院里的月季,当时脑子不会转弯,现在想想真不该可着一家偷,妈的,差点给人逮到打半死。” 一时间,十七没吭声,过了好一会儿才冷不丁抬头,直直盯着何晏的眼睛,问:“是差点逮到,还是差点打死?” “哼,没意识,”何晏一嗤,拍拍手,混不吝地起身回房,撂下一句,“随便你捯饬,别把我这小房子拆了就成。” 晚上何晏洗澡,换下来的衣服理所当然地甩了十七一脑袋:“去把衣服洗了。” “嗯。” 十七拽下脸上的衣服,习惯性去掏何晏的衣兜。 依照何晏的马虎性子,十七每次都能掏出各种物什,有时候是手机,有时候是烟和打火机,有时候是钱,更多时候是安全套…… 今天是钱,二十块,此时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存钱罐里少了二十。 才把钱放桌上,何晏的手机就亮了,十七下意识瞥了一眼,有电话拨进来。 来电显示:杨征。 鬼使神差地,十七一指头给划了挂断。 此时何晏正在洗澡,哗哗的水声淹没了短暂的电话铃。 十七多少有点忐忑,瞄了会儿卫生间的方向,确定何晏一时半会儿洗不完,于是大着胆子在解锁码上划了个“Z”, 这密码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,十七一早就知道了,甚至不是切切实实看到的,而且通过何晏日常解锁时手指的走向猜出来的。 他把杨征这通电话删了,洗衣服时全程幸灾乐祸——何晏这澡今儿是白洗了。 然而失算了,晚上起夜上厕所,迷迷糊糊间,十七被何晏房里的动静吸引。 啪啪的碰撞声加上压抑的喘叫,很显然里面的场景少儿不宜。 十七瞬间清醒了,靠着门缝去听,中间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讲话声。 “唔……你轻点儿,家里有人?” “想听你叫?” “不……叫。” “叫不叫?” “疼疼疼……杨……啊……杨征……唔……下次我去找你,别来家里。” “你让这小鬼住下是这什么企图?” “靠,我雇个保姆做饭不行吗?” …… 十七在卧室门口听完了全程,拳头攥到发白,期间几次要踹门,最终还是强忍住进去阉了这对狗男男的冲动。 十七恨得牙根痒,但又自知没恨的立场,他拖着步子回了自己的小房间,在小床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摸出枕头底下的那张皱巴巴的速写一直看,对着灯。 他怎么也设想不出来,何晏画他时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。 画纸捂在胸口,十七就这么睡着了。 眼前是黑漆漆的小胡同,借着一点路灯的暗光,他看见两个叠在一起的人影,里头的声音浪荡又色情,冲撞别提有多激烈,是何晏,正被人压在墙上弄得大哭大叫。 十七心口烧了一把火,逼得双眼通红,他一直挺懦弱,今儿不知怎么就鼓起了勇气,随手抄了块砖头冲到跟前,往男人后脑勺上狠命一砸。 没有惨叫,声音立马静止了,好像光线也亮了。 那人摸摸自己后脑勺的血窟窿,不可置信地转过头,倏然瞪大的眼睛望向同样不可置信的十七。 一模一样的脸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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