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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包场,楼里主事的便安排人去门口守着。司韶楼来得迟,闹事一般的往里闯,那撞了司大少爷枪口上的倒霉蛋被抬了去后头,主事的认得司韶楼,点头哈腰地赔着不是往上送。哪个司少爷都不能得罪,再没人敢拦,也没人敢跟着司韶楼往那雅间里走。 昨天搭的戏台子还高高的在楼中央,乐师都坐定了,司韶楼推门进去的时候,戏台子上正菀菀唱着—— 佛前灯,做不得洞房花烛;香积厨,做不得玳筵东阁;钟鼓楼,做不得望夫台;草蒲团,做不得芙蓉,芙蓉软褥。 那扮色空的却不是小金枝。 雅间的门雕花镂凤,司韶楼一把推开,他漆亮的黑皮靴鞋头上还沾着点血浆,来时动静很野,真见到了桥桥,那股戾气又陡得尽数收敛。 桥桥和司浣山在宽圆的茶桌后隔着一段距离坐着,桥桥看着自己的手,司浣山撑着下巴,歪头看着桥桥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台上的人唱得不如小金枝,司浣山面上表情漫不经心的连耳朵都像是摆设。 他一进来,坐着的两个人才抬眼。 “大哥,”看到他来,司浣山倒无甚讶异,叫了他一声,并没站起来。 桥桥先看看脱了呢子往他们走过来的司少爷,再看看安坐不动的司少爷。他的头发绾着,拿一根玉簪子绾着,那根簪子在他黑亮的头发里像横陈在欲夜的胴体,好像还闻得到让人入梦的暗香。 有上茶的低腰拱背跟在司韶楼后面进来,添了把椅子,添了杯茶。 桥桥在当中坐着,两边一边一位司少爷。 好似司韶楼来了戏才开始一般,三个人都目不转睛看着戏台,司韶楼和司浣山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。 “角儿呢?” “昨夜没陪好,闹脾气回去了。” 司浣山笑着说,司韶楼也笑着听。 “我还想着借花献佛。”司韶楼看向桥桥,桥桥在剥一枚剥不开的松子。 他要伸手过去的时候,才发现自己的食指尖上被刚刚那个晦气东西溅上了血点。他端起面前小小的茶盏,食指不经意样点了点茶面,圆斑血点在碧茶里散成几缕红丝,一杯浊色被他一口喝下去。 “那倒是不巧了,不过这个班子的思凡唱得也不错。”司浣山看他放下茶盏,向站在角落的人招了招手。 人来给司韶楼添完茶,司浣山又指了指盛松子的瓷盘:“剥好再拿过来。” 戏唱得没有昨天的惊艳,规规矩矩,一出思凡,一出下山。桥桥在庙里时学的是正经诗书,虽不是满腹经纶,但已够他听懂戏文,台上人不知道唱了多少遍的戏,倒把头一次听这个的桥桥耳朵唱得红透。 他抬不起脸看那戏台子上思凡的色空,剥好了的松子送上来,他一个一个捏着埋头吃,吃得嘴里发腻了,两手捧着茶盏猫一样拿舌头舔茶面,又不晓得吹一吹,舌尖烫得红艳戳人眼。他也不敢往两边看,司韶楼的手搭在他这边的椅把上,司浣山斜坐着,军靴翘着,跟着曲子在他腿旁一点一点。 桥桥的手在宽大的毛袖子里绞在一起,戏太长了,比昨夜的夜都长。 回去的时候是一起回去,司军长他们已回了老宅,司浣山说有事要去,前后三辆车,桥桥的车在中间,一行开了回去。 司浣山去了司军长那里,司韶楼去了司老夫人那里,不知各自是为了什么事。 桥桥回房时,那副收好的棋摆在桌子正中,是早上司浣山一颗一颗从地上捡起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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