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把旗袍掀起来我们看,看有没有根 (第2/2页)
转身欲离,落梅不依不饶道,你知道家里人怎么说?他们说你早就碰了她,连六爷也是这么想的。青箫又回头,一个巴掌挥上去,落梅这才发觉男人的手气力十足,他给打得踉跄半天还是勉强支撑着没倒下。谁这样讲,我就这样对谁。青箫握紧了打人的手,他深知自己离扮女人的时日确已很远了,也许就是玉箫来的那一天,他就彻底弃了脂粉花香。他是被她唤醒了他差点迷失的对本性的认知。玉箫捧着一大捧菖蒲,躲在凉亭后面听他们二人讲话,心里凉飕飕地发寒。什么时候开始,她发觉他眼里的绿影让她惊慌失措,他眼角的翠鳞让她落荒而逃;什么时候开始,她不再告诉他月事何时来,而是偷偷去他屋内取红糖;什么时候开始,她再也不习惯弹琴时被他拉着手指,再也不习惯他的遇她即热的冰冷胸膛。她有一次在他洗澡时误闯进来,看见他白皙的后背仿佛有明月的质地。她不能解释自己愈发古怪的行径,只想着快速逃离他的身边。她还了琴,搬了所有东西到偏房,却在他不发一言的沉默中愈发灰心。她不再叫他箫哥哥,而是直呼其名。然而每一次发声,这两个字就如烫嘴的山芋让她舌头打结,而他往往疑惑地望着她问道:“玉儿,你怎么了?” 玉儿,玉儿。玉箫回神,发觉这话不是叫她,是叫玉府里的另一人。那个正午烈阳毒辣,玉箫却发现青箫仍是一身青袍站在房门口逗弄他的蛇,没半滴汗渍淌下来。而她自己冒了一身汗,后背的衣服都给濡得湿透。她是第一个发觉那条蛇莫名狂躁起来的人,它在从青箫怀中滑出去,在院中梨花树下胡乱盘舞一阵,一顶红轿子就给抬了进来。青箫起身,目光有些涣散和迟疑,玉箫也小跳着到门口去看。玉人就是在这时进了玉府的门。轿子停稳,车上走下一个如玉的美少年,他身量苗条,腰肢柔软,像是舞楼的舞伎。青箫注意到他下唇旁一颗朱砂痣。玉人朝青箫笑一下,亮亮地唤一声箫爷,又看了玉箫一眼,那一眼让她感到不寒而栗,几乎是出于本能,她顺势退到玉箫身后,就如儿时遭遇小厮无理的欺辱一样,她总是本能地躲在他的青衫之后。而他也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,她感到抓着她的手冰凉如蛇身的温度。金屋又添新客,只是这时六爷早已不是当年听琴落泪的六爷,罂粟花粉让他两颊的红晕散尽,面皮如核桃般皱缩紧绷在骨架上,一双眼暴突而起,身体零落如叶摇摇欲坠。他时常因为暴食花粉而出现幻觉,曾经将园中的菖蒲花当做刚入玉府时的青箫来求欢,又将睡在身边的落梅看做女罗刹而在半夜发出惊声惨叫;他甚至不止一次在自己的金屋看见青箫搂着玉箫欢爱,他面着虚无的空气大骂青箫为什么始乱终弃,又叱责玉箫夺他所爱形同乱伦。幻觉中的两个人只是神情淡漠地看着他,继续在床上颠鸾倒凤嬉笑怒骂。六爷受不了这般折磨,他甩袖出了金屋,月光拖着他孤寂的背影,他流泪时发现自己流出来的尽是血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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