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 (第3/6页)
之前逃过一次,这次不能让你再逃了。” “逃过一次?”沈巽仿佛听到什么笑话:“你可别忘了,上一次,是谁将我亲手送到岑艮手中的?” 拾壹表情依旧是淡淡的,好像不会为此感到羞愧或者认为这本就是顺理成章:“长老命令,不得不从。” 沈巽盯着这张没有情绪的脸,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愤怒是多么的可笑——与这种不通人情的家伙宣泄感情,无异于对牛弹琴。于是他转过了头,闭上双眼,静静地靠着浴桶。 屋内寂静到落针可闻,偶有灯花跌落烛台,便是唯一的声音。拾壹的呼吸声绵长又低,几乎叫人可以忽略。 忽然,门外传来下人的传讯,说周小姐送来了东西,问是否需要呈进来。 拾壹沉吟片刻,拿着剑开了门,问:“是什么东西。” “周小姐送来的是秋露膏,周家秘制的药,外敷用。” 沈巽闻言睁开了眼,下意识回头看向屏风外,当然,屏风把他和整个门都已隔绝开,根本看不到门口的状况。 “沈公子可是在休息?”周海的声音很好辨认,就和她本人一样,温柔,冷清,尽管沈巽与她只有一面之缘,却也深深地将其刻在了脑中。 周海与侍女站在一起,拢着袖,由于体弱多病,受不得寒,故而披了件加绒的深蓝大氅:“如果是这样,我们便不打扰了。这药温和,可以用在私处,每日两次,很快便好。” 拾壹将瓶子捏在手中反复打量,再扯开塞子放到鼻尖细细闻过。侍女有些不满,沉下脸正欲说些什么,被周海扯住衣袖,摇摇头。 “那就谢过周小姐了。”拾壹向她抱拳。 周海冲她莞尔,移开目光时却发现沈巽正穿了件白色的长衫,身上水迹未干,站在拾壹身后看着自己。他的身体瘦削,修长,像是一柄折断的剑,带着本生的骄傲与后来的落寞。他黑发贴在白皙的面庞上,鼻背红痣被水珠衬得发亮。 拾壹也发现了他,便回过头:“沈公子,您不便与后周小姐见面,请回避。” 沈巽看了看他,又看向周海,张开嘴,勉强露出一个笑:“多谢……娘娘。” 借着灯笼的光和透过窗纸的暖黄色光线,周海与他对视良久,然后从对方的眼中,看到了受着不同苦难的自己。 良久后,周海冲他福了福身,没留下任何一句话地离开了。 —— 周海的药的确好用,只是刚敷上去时会有些火辣辣地疼,等过一阵适应了便好。 有了秋露膏,沈巽也算勉强睡了个安稳觉,等他第二日醒来,已是日上三竿。 拾壹见他转醒,便告诉他,薛将离正在外屋候着他。 薛将离,这个名字带给沈巽的记忆并不是那么的愉快,他的几次失手都是栽在了此人算计中。在他印象里,薛将离是一个冷淡又严厉的人,薛震十分惧他。雷谷大权本该握在他与薛尹棋手中,只是不知眼下,他怎么会失了势?而这段时间里,雷谷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,让薛震变成了现在这样。 上述的每个问题,都深深地困扰着沈巽的。也因此即便他不想再见此人,还是给了面子地穿好衣物,掀开帘,去了外屋。 外屋的桌上焚了香,薛将离就坐在香案边,他瘦了,本来将将合身的衣袍如今变得宽大,瘦削的锁骨从领口露出,尽管他表情依旧强壮着风轻云淡,但是憔悴的面色出卖了他。 薛将离捻着佛珠,掀起眼皮打量他好一番:“你究竟是什么妖魔,能将震君迷成这般?” 沈巽想起昨夜薛震对自己的所作所为,冷笑一声:“你口中的震君,可算不得迷恋我。” 薛将离不同他贫嘴,只是目光如炬地盯着他。沈巽板正地站着,也无所畏惧地瞪了回去。两人角力片刻后,薛将离终于舍得再开口: “上次大战,岑艮与乾媂派人攻打雷谷,尹棋亲自前往前线,结果病了。到现在都没有好,基本算是病入膏肓的状态。虎符一直在尹棋手里,震君便借着那时候拿了回去。少了兵力加持,震君已是不愿听我劝谏,再然后,他将迎娶丞相之女,彻底稳固自己在雷谷的地位。” “所以呢?”沈巽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完:“你们雷谷之事,与我有何干?” 薛将离将佛珠重重拍在桌上,珠串瞬间散落,叮叮当当落在地上:“若不是因为你!他会变得一意孤行且偏执吗?” 沈巽盯着他指向自己的手指,只觉他逻辑荒唐:“不愿将权利交给薛震的,是你们。要送走我,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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