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30 (第4/5页)
样,终归是看不见摸不着了……所以不管你把我当成谁,我都不在乎……” 梁以庭的眼睛忽的睁大,一时怔住,一语不发地望着他。 海絮絮叨叨地说着话,眼眶在话语间悄然泛红,他没有要哭,眼里却突兀地蓄了一眶液体,“只是,到了现在,你觉得值得吗?” “……” “我终究不是他,我和你没有那么深的羁绊过往,我是海,我抽大麻、赌博、拍下九流三级片,被人录了那样连说都说不清的东西传上网。我拖累你的名声,和我在一起,所有人都看到了、看到了你的人怎么和别的男人上床,而我也是男人,就像……就像变态一样,你真的,可以不在乎吗——” 梁以庭一把抱住他,几乎要碾碎他骨骼的力道,要把他碾进他的骨血。 怎么会不在乎,他甚至不能听他叙述那些事情,那是踩在他心窝、碾烂了他心肝脾肺肾的践踏。 未曾亲见的他可以不去想象,而那些亲眼见过的画面每一帧都能凌迟他。那个曾经嫌恶他、抗拒他,生涩、僵硬,连亲吻都不愿接受要避开他的人,在别的男人身下用最淫荡露骨的言辞求欢,毫无遮掩地感受别人给予的高潮欢愉,肆意放浪地吟叫…… 谁逼出他淫骚媚态不知廉耻,谁教得他污言秽语,又在床上婉转呻吟成最撩人的甜言蜜语,谁将他带得吃喝嫖赌抽,样样精通。 李文嘉不记得了,他却有他的回忆。至此为止,在这个世界上,他或许是唯一有他最长久回忆的人,所以他比他更清楚,比他更在乎。 然而说出口的,却是另一番话语:“你还是知道了……名声,媒体堵了我好几天,我没和你说过,因为我不在乎。你信我,现在的事情总会过去,而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,在乎不能改变,所以为什么要去在乎?” 海闭上眼睛,手指用力到颤抖:“可是,值得吗?” 他一字一句地问他:“我不是李文嘉,我和你只是萍水相逢,认识不到三个月,梁以庭,你值得吗?” 梁以庭的身体从未有过的僵硬,而渐渐的,他呼出一口气,在他耳边叫了一声:“文嘉。” “……” “文嘉,我在叫你,你就是李文嘉。”他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。 “我们之间没有其他人,我喜欢的就是你,我没有把你当成过任何人。” 从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欺瞒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困扰痛苦,是他太大意,也太过想当然了。 他曾经不知道要怎样开口告诉他那些过往,面对失而复得的李文嘉,更是做不到从再次见面的一开始,就为了私心而欺骗编造美丽谎言。他们的爱可以从头开始萌发,孕育的摇篮如果是谎言,他也会惧怕谎言之中美好的假象终有一天破裂,他们重蹈覆辙,他再次离他而去,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,希冀着他永远不要想起来。 但是现在,这却成为他的“文嘉”心中的结。 海一时像是呆住了,“你说什么?” 梁以庭搂着他,手掌安抚着划过他的背脊。他既是舍不得他胡思乱想自己委屈自己,亦是饮鸩止渴,到了这一刻不得不想方设法留住他。 他娓娓道来真假掺半的回忆:“你就是他,我们从高中时就彼此认识,我很喜欢你,你也喜欢我……刚开始的时候,我们都不了解对方,本以为毕业之后就再也不会相见,但缘分还是让我们又遇见了……我们在一起相处很多年,期间少不了一些矛盾争吵,但,我们终归是彼此相爱的……” 他口中过往的故事尽是甜蜜温暖,海渐渐止住了近一整天的心神不宁。 他安静下来,蜷在他怀里,认真地听他讲,每一个字都全心全意地相信。 梁以庭摩挲着他的头发,最后说道:“我们之间,就是这样。”他的声音温和且有不容置疑的力量,他说:“现在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大事,我都不在担心,你又替我担心什么呢。” 他的话确实有安抚的力量,海甚至再一次相信了事情并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。 他沉浸在他所讲述的回忆中,对他没有丝毫质疑之心,但是想了一会儿,却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。 片刻后,海问道:“为什么一开始不说,现在才告诉我?” 梁以庭的手指明显一滞。 海眉目清澈,并非质问,等着他回答。 梁以庭随后淡笑道:“我一开始,并不想让你想起来,因为我欺负过你。” “……” “我的抽屉里,还留着一些你的证件。” 海心思不多,也不会特地去探究他口中“欺负”一词的深意,单是往他怀里深处钻,声音里有浓重鼻音,听来像受了委屈:“梁以庭,你应该早点告诉我。” 梁以庭见他并不刨根问底,轻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,嗯了一声。 两天后,海却不告而别。 他的离开毫无征兆,当梁以庭在傍晚回家,他已经乘上颠簸的列车去往另一座城市。那座城市很遥远,与他隔着模糊而不可见的时光长河。 记忆如同一幅被蒙上了黑布的画,尝试去描摹却毫无印象,下手亦是丝毫没底,落笔前最是令人紧张胆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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