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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上追杀雍怀瑜已经第四个月了。 前三个月尚且能查出一些有关于她的蛛丝马迹,倒是比这些追杀的人从容自在许多,去徐太守府上做过客,去南安学堂听过夫子讲过书,甚至还在第一高楼的扬风大楼里吃过招牌菜……追杀的人生怕错过了她,连夜赶路,等半夜敲响客栈的大门,闯进据说是雍怀瑜的房间,就只有一张字帖留在桌上,写着:恭候拜访。 字不多,但是却让追杀的人们暴跳如雷。 他们就像是鸡,一路吃着她精心留下的痕迹,跌跌撞撞进入早就布置好的笼子里。谁知道她会不会躲在暗处看他们,偷偷发笑呢? 然而到了第四个月,她就像是一根针掉进稻草堆,一尾鱼跃入江河,任凭你费尽心机也找不出那些留好的小米屑了。消失了,失踪了,无声无息的不见了。 “大爷爷。”雍怀瑜笑的像是迎风摇摆的一朵海棠花。 大爷爷身穿着粗布衣裳,虽然已经花甲之年,饱经风霜,那双眼睛倒是亮的和一柄出鞘的剑一样。他只这么上上下下一打量,就好像把你从里到外都看透了。你最好是赤子之心,别无他想。 雍怀瑜不以为意的站在门口,开口问:“大爷爷找我来是有什么事?”若是家里没有重要的事,也不会让她在接头地点等着了。 “我听说你杀了谈半佛?”大爷爷一开口,又立马变成了最宠最疼小辈的爷爷,就好像不管你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,他都能原谅你,为你开脱。 “恩,可不是。”她无奈的耸耸肩。说真的,这三个月虽然耍那帮人玩儿也有些意思,但是游戏总是要腻的,她真想直接走到那帮人面前,让他们给自己个痛快算了。 大爷爷看她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,问:“是谁杀了他?” 她要是知道是谁,早就去捶门痛骂了,不臭骂个三天三夜,她雍怀瑜都改名换姓。被大爷爷这么问,也只能继续无奈的耸肩,外加摇摇头。 房间里除了大爷爷,还有两个穿着紧身利落打扮的家仆站在一边。家仆一个身材精壮,但赤手空拳,并无携带兵器;一个温文尔雅,唇上总是带着一丝笑意,若不是做家仆打扮,倒是会被错认成哪家公子哥了。 “你三爷爷夜观天象,给你算了一卦。”大爷爷继续说。 雍怀瑜一听又是算卦,便深深的叹口气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,她可怕三爷爷算卦了,好的不灵坏的灵,偏偏爱算卦,什么天有异象算一卦,什么茶壶打了算一卦……反正没有不能占卜的征兆,没有不能占卜的事情。天知道这次又算出来什么了。 大爷爷也知道她不爱听算卦,便笑道:“你三爷爷说你马上要交好运了。” 成! 接下来就得不停倒霉了。 她认命的点点头,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为啥要坐在这里听三爷爷的卦象,还不如直接捂住大爷爷的嘴快一点。心里想着,身体已经弹了出去。 大爷爷左手端着茶杯,右手拿着茶碗盖。 两个人电光火石之间已经交手。雍怀瑜的手在茶碗盖之间疾如闪电般穿梭,想要找到空隙捂住大爷爷的嘴。 “忒不老实。”大爷爷左手犹能稳稳的端着茶杯喝茶。 这次交手本就点到为止,她讨不到好,便主动的收手了。跺一下脚,咬着唇撒娇说:“大爷爷明知道我最怕三爷爷的卦象,你还偏偏要说。”顺势哼了一声。 大爷爷果然吃这一套,连忙安慰自己的宝贝孙女,老人一脸讨好,又是说吉祥话又是解释的。说了半天,孙女完全没吃这一套,甚至还勾起了伤心事。 雍怀瑜十六那年缠着自己三爷爷给自己算卦,女孩子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儿啊,就是以后人生路啊,结婚啊之类的。三爷爷认认真真挑了个良辰吉日算了一卦,先是絮絮叨叨了一堆废话,然后就是说她一定要十八岁就离开家去江湖闯荡,以后人生才能顺遂,至于婚姻方面,也不必急,该来的时候那个人一定会来。 “那会是什么样的人呢?”她还记得自己当时非常憧憬的问。 三爷爷噗嗤一下说:“是一个好人。” 好,是个好人,她就稀里糊涂在闯荡江湖的时候因为情非得已嫁给了一个傻子,确实是个好人,第二天她就受不了拿休书走人了。后来为了得到一位将军贴身的玉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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